已往,在北海岸有一个海盗国王,他统治着许多土地和船只,而且另有三个儿子。儿子们长大了,要出海去做勇敢的事儿,考验胆量,获得财富。
于是,国王下令造了三艘豪华的大船,配备大暴徒员,装备好武器,辨别送给三个儿子。他问大儿子:“你打算用我送给你的船做什么?”
大王子回答说:“父王陛下,我打算驾驶这艘船越过大海,到东方去,在那遥远的海岸和海岛上寻找金银财宝。”
“好!”国王说。“去吧,孩子,祝你一路顺风!”
接着,国王又问二儿子:“你打算用我送给你的船做什么?”
二王子回答说:“父王陛下,我打算远渡重洋,到西方去,寻找新的陆地和岛屿,并把那里的大部分金银财宝运回家来。”
“好!”国王也对二儿子说。“你也去吧,祝你一路平安!”
国王又转身面向三儿子,问:“你打算用我送给你的船做什么?”
小王子回答说:“仁慈的父亲(father),国王陛下,我要驾船出去探险,走到哪里,就把您的威名和仁爱带到哪里。”
国王听了不禁一愣,没料到小儿子会这样回答,当然也不便反对。就说:
“这样也好。去吧,祝你顺利!”
举行过告别宴会过后,三个王子出海了。他们的三艘船一路航行了一段时间,到了大海以后,他们便分了手,辨别朝东、西、南三个方向驶去。驶向东方的大王子来到遍地是银子的银国,装了满满一船银子。驶向西方的二王子航行了更远的路程,来到金国,装了满满一船金子。两个哥哥,一个驾着银船,一个驾着金船,又朝着父亲的宫殿的方向驶去。他们平安地回到了家里,受到热烈的接待。
三王子朝南方驶去,既没发现银国,也没找到金国,甚至船上的食物吃完了,也没看见一块陆地。之后,他终于发现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斑点,便把船开已往,满怀希望在那里至少能找到一个面包国。可是,行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一座荒岛,四周围绕着珊瑚礁,岛上尽是悬崖绝壁和无人居住的岩石。这里是饥饿国——其实它不叫这样的名字,因为它看上去根本无人居住,无论在地图依然帆海图上都找不到它。王子和他的船员们在岛上转了三天,连一口食物也没找到、一点东西也没发现,便给这个无人居住的荒岛起了这么个名字。到了第三天,王子饿得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当他苏醒过来时,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鲜艳的少女,她正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她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唉!”王子叹息着说。“要是我不列这儿来就好啦。我是一个王子,因为没有吃的,饿得昏倒在这里。”
“是这样。如果你没有别的毛病,我可以帮你的忙!王子,请跟我来!”
姑娘说着,她的声音王子听起来就像美妙的音乐。
年轻漂亮的女向导领着他来到一所小房子前,走了出来。屋里坐着一个纺纱的老太婆,正在辛勤地纺线。姑娘对老太婆说:“亲爱的妈妈,这是一位王子,他饿了,让他吃点喝点东西吧!”
老太婆回答说:“不行,绝对不行!如意中锁在柜子里,取不出来,取不出来!”
闺女(daughter)哭起来,并作出非常伤心的样子,喊道:“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我不能说话不算数!求求你,把如意巾拿出来吧!”老太婆只好打开柜子,取出一块亚麻布中。这块方布中是按照古老的式样用手工精心缝制成的,四边都有流苏。老太婆把它铺在桌上,嘟哝着说:
“如意巾,如意巾,
预备一个人的酒和菜。”
老太婆刚一说完,如意巾上就摆满了面包和盐,各种煎、炸、烤肉和炒菜,一瓶葡萄酒,另有酒杯和刀叉。王子这顿饭吃得可香了!甚至在父亲的宫殿里,他都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他吃饱过后,举起酒杯,祝两位女施主身体康健,向她们表示了感谢。然后,他朝自己的船走去,预备马上开船,持续航行。可是,年轻的姑娘又追上来,喊道:“把我带走吧,没有你我会死去的!”王子回答说:“亲爱的,好孩子,我不能带你走,不然我会毁了你的。这样吧,我的境况好转以后,我来接你。”
“那好吧,你可不能食言啊!”姑娘说,“带上这块如意中作个怀念吧,你要用它的时候,照我母亲那样做就可以了。把它保藏好,不要忘了我!”
王子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件珍贵的礼物,然后上了船。船上的船员们大肠告小肠,满脸愁容,他们嘟哝着对王子说,他们要用抽签的办法从他们中心挑出一个人,把他炸了当野味吃。王子微笑着,让人搬来一张大餐桌放在甲板上,然后打开如意巾,说:
“如意巾,如意巾,
预备全船人吃的酒和菜。”
船员们一眨眼,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烤肉,青菜色拉,乳酪和葡萄酒。
真是一桌真正的宴席呵。饭后,大家兴致勃勃地开船出发了。
傍晚,他们又来到了另一个岛上。王子同样对这个小岛进行了一番考查,而且很快就发现岛上无人居住。他走得又饥又累,便在草地上找了一块适当的地方坐下,摊开他的如意中,开始吃饭。这时,突然之间走来一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惊奇地说:“怎么?您一个人在这儿大吃大喝,可我呢,被狂风吹到这座饥饿岛上,饿得险些昏已往。”
“那就请您做我的客人吧!”王子热情地说着,把如意巾重新叠好,而且向那人报告了他得到如意巾的经过。
“啊,是这样,”陌生人说,“不过,有些宝物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
瞧我的手杖,也是一件宝物。如果我把杖头拧下来,说‘一百,一千,或十万骑兵或步兵,’他们马上就会出来,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我再把杖头拧上,他们就不见了。可是,我要它有什么用呢?要是我养活不了他们,我要军队又有什么利益呢?士兵们要生活,而我一无所有,那可怎么办呢?所以,我依然喜欢像你这样实用的如意巾。有了它,我可以马上交出我的魔杖。”
王子说:“如果您愿意的话,那我们可以互换呀!”
“我还没讲出口,您就满足了我心中的愿望,尊贵的朋友!”陌主人高兴得叫起来。他们立即进行了互换,然后分了手。但是王子没走多远,就把手杖头拧下来,大声说:“一百个骑兵!”呼啦一声,一百个骑兵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王子命令道:“快把如意巾给我取返来!”骑兵们一阵风似的去执行他的命令,又一阵风似的跑返来,把如意中当作骑兵的队旗献给他。王子摊开这件宝物,大声说:
“如意巾,如意巾,
预备一百个人的酒和菜。”
士兵们饱餐痛饮了一顿,他们高兴得一次又一次地向他欢呼万岁。随后,王子衷心地感谢了他们,重新拧上手杖头,军队一眨眼时间就不见了。
得到两件宝物的幸运的主人又上了船,持续航行。第二天,他登上了第三个岛。王子跑遍小岛,进行探险运动。在这个岛上,他碰到了一个老太婆,老太婆身上披着一件由五颜六色的布头拼成的斗篷,看上去很可怜。她叹息着说:“唉,我又饥又渴,眼看就要晕倒了。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一点东西了。您身边带没带面包什么的?”
“没有,老太太,”王子回答说,“面包我没带。您不想吃点别的东西吗?您想吃什么,我就给您什么!”
“我的天哪!”老太婆大叫起来。“我只要有一小杯咖啡就行!我的肚子太饿啦!”
于是,王子取出他的主物,摊开,说:
“如意巾,如意巾,
预备我们两人的咖啡、早点和酒。”
如意巾上马上摆满了杯碗盘碟、咖啡壶,奶油壶和牛奶壶,所有的东西都热气腾腾,另外还摆着小面包、点心,蛋糕和饼干,冰糖和白糖,黄油和蜂蜜,威斯特法伦火腿和波美拉尼亚鹅脯,玛拉加和塞浦路斯葡萄酒。老太婆一看满脸堆笑,赶忙狼(wolf)吞虎咽地吃起来。吃饱喝足过后,她高兴得把斗篷抛向空中,斗篷上的碎布片天女散花似的飞开来,落在岛上到处都是,黄的或红的布片落的地方出现了富丽堂皇的宫殿或别墅,绿布片落的地方变成为公园,蓝布片落的地方变成为鲜艳的湖泊。这个荒岛顿时成为天堂。王子高兴得不得了,便对老太婆说:“我真羡慕您有这样一件宝贝斗篷。”
“是的,是的——它确实不错。”老太婆说。“但是,如果湖泊再美,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公园再大,里面没有野味可以享用,宫殿再华丽,里面没有咖啡和美味佳肴,我要它们有什么用呢?我倒是更喜欢您的如意巾。”
“那我们互换吧!”王子提议,老太婆立即表示赞成。她拍了拍巴掌,那些宫殿,公园和湖泊又变成为五颜六色的布片,拼成一件斗篷。老太婆把斗篷递给王子,并高高兴兴地从王子手上接过那块如意巾。
老太婆没走多远,王子又拧下魔杖头,命令一百个步兵去追回他的如意巾。他的命令马上得到了执行。然后,王子又登上他的船,持续远航。翌日,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南方小岛。王子跑遍了岛上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什么金银珠宝。他走累了,就在一个小树林(wood)里找了一块鲜艳的地方躺下歇息。
突然之间,一阵非常美丽动听的小提琴声把他从梦中唤醒。他爬起来抬头一望,看见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个小提琴手。王子向他打招呼,并对他的演奏本领赞不绝口。小提琴手把王子的赞赏当作对自己应得的敬意,彬彬有礼地接受了,他说:“我为您有如此正确的判断力和如此庸俗的浏览力,感到非常高兴。小提耳是乐器之女王,谁不会拉小提琴,谁就是傻瓜;而我又是小提琴手之王,同我相比,世界上所有的小提琴手都是半瓶子醋。只要我一拉那根叫做G调的琴弦,人们就会心醉神迷,闭起眼睛,兴奋得晕倒在地,昏死已往;如果我再拉A调,他们又会苏醒过来,大喊‘啊!啊!’如痴如醉,欣喜若狂,仿佛人世间没有比这小小的听觉和感官的享受更庸俗、更完美、更伟大的东西了。因此,我瞧不起那些傻瓜,我用我的小提琴从他们身上收集了大量的金银金银财宝过后,就退隐到这偏僻的地方来了。这里只住着我一个人,我自己拉琴,自我浏览,自我崇拜、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仙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已往我的听众们常常大喊大叫,尤其是那些欣喜若狂的女人,她们不知道,我的小提琴是一把魔琴,只要我愿意,我能用它随意表达我的各种思想:崇高的、勇敢的、温柔的、充满理想的和疯狂的,等等。”
“您的琴声确实值得一听!”王子说。“说真的,我十分敬佩您和您的小提琴。不过,如果您能给我一点吃的,我会更感激您的。我又饥又渴,可这个岛上没有任何可以享受的东西。”
“啊,你这凡夫俗子!”小提琴手叫起来。“难道您听我的琴声不是一种享受吗?您的思想和欲望怎么总也脱不开俗念?说真的,我为您感到惆怅。这里可以吃喝的东西刚刚能填饱我这小小的肚皮,我还想再喝一杯香槟呢。已往,我的崇拜者们宴请我的时候,这种酒在我这艺术家的宴席上简直流成为河,可是在这儿连酒味也闻不着。”
“嗯,嗯!”王子若有所思地说。“不过,除了您这门艺术之外,另有别的更好的艺术。虽然您的武艺精湛,但是,人们浏览音乐是填不饱肚子的。
我就是一个美食家,烹任艺术大师,正好您这里缺少好吃的东西,您又消弭了我的疲惫。现在,我也想让您看一看我的手艺,我请您做客。”
“在哪儿?”小提琴手问。“就在这里当场表演!”王子回答着,取出他的主物,摊开,说:
“如意巾,如意巾,
预备两个艺术家的早点和美酒。”
如意巾发扬了它前所未有的作用:鲑鱼(salmon)、鱼子酱、沙丁鱼(sardine)、酸辣鳀鱼、不来梅鳗鱼(eel)、新鲜的腌鲱鱼、鳌虾和牡蛎(oyster)已经摆好,锡那里香槟、最精美的勃鳌第葡萄酒、西班牙甜酒和叙拉古甜酒还在不断地出现。两个人放开肚皮吃起来。小提琴手非常高兴地把他的杯子斟满泡沫四溢的香槟酒,同王子碰杯,欢呼道:“祝您康健,厨师!你是我的知心朋友,知音!你也是一个仙人!”
王子笑着说:“这些东西我每日都有。”小提琴手嘟哝着说:“每日都有,你听着,朋友,我们来交——互换吧,你把你的如意巾给我,我把我的小提琴给你。就这么定了,好朋友!每日都有!乖乖!每日都有!真是仙人过的日子!”
王子赞成互换,就接太小提琴,交出如意巾,然后走了。小提琴手拿到如意巾,高兴得忘乎所以,把它同自己的手帕弄湿了,用它搏鼻涕,不小心绊了一跤,倒在地上死了。王子只派了一个人,就从他身上取回了如意巾。
随后,王子决定返航,经太长时间的航行过后,船终于一路顺风地到达了海盗国王领地的岸边。王子来到王宫附近的时候,正赶上是半夜,他不想打扰别人,就在宫殿附近的猎场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躺下来睡觉(sleep)。
第二天早上,国王来猎场狩猎,想打一只鹿和几只野鸭,给他的餐桌上添点野味。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猎狗嗅到了陌主人的气味,汪汪地吠叫着朝一棵参天大树扑已往。那棵树下有一个人在睡觉。狗的鼻子真灵,它们跑到近处,马上嗅出来那人是小王子。猎狗们高兴得摇头摆尾,欢蹦乱跳,在草丛里打滚翻跟头。
国王听到狗叫声,来到那棵树下,看见他的小儿子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正在接受猎狗们的热情接待。但是,国王对小王子的那副模样很不写意。他说:
“哟,你也返来啦!瞧你这个样子,像是被狗叼走了面包似的。我想,你什么金银财宝也没找到吧?你大哥找到了白银国,二哥找到了黄金国,我满以为你能找到钻石国,从那里满载而归,使我高兴,为国家做出贡献呢!因为我被卷入了一场可恶的战争,敌国正在向我步步逼进,已经摧毁了我的许多城镇和宫殿,你的两个哥哥运回故乡的金子和银子,一切用来装备和供给我的军队了。这支军队已经打了好几场战争。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征服我的整个王国,把我赶下王座,逐出这个国家。”
小王子说:“这种事儿不会发生的,尊贵的父亲,国王陛下!我们会扭转局势的,让我们马上出发去敌营吧,不用带一兵一卒!”
“什么?”国王和他的两个大儿子惊奇他说。“这不是让我们自投罗网吗?大概你过子午线时,被赤道上空的烈日晒昏了头吧?至少是你的神经有点不正常!”
“你们马上就会晓畅的。”小王子说。这时,探马飞骑来报:敌人派重兵同时从三面开始进攻,推进的速度很快。国王和两个大王子都认为,现在只有从第四面逃走,可是,小王子保持自己的主张,请他们不必这样惊慌。
他把魔杖头拧下来,命令道:“十万步、骑兵!把敌人赶走,把他们像吸鼻烟似的消灭掉!”顿时,漫山遍野都是英勇善战的军队。国王惊诧不已。一小时后,不仅国内不再有一个敌人,而且敌国也被完全占领了,战斗结束后,小王子打开如意巾,说:“我们现在举行祝捷宴会!”
如意巾,如意巾,
预备十万人的酒和菜。”
十万将士大吃大喝起来。葡萄酒流成为河。“悲哀的节日应该有音乐!”
小王子喊道。“举行一个大型音乐会吧!我喜欢浏览通俗音乐,尽管它是给穷人听的。”于是音乐会开始了。小王子表演小提琴合奏。他先演奏了几首普通曲子,赢得了普遍的掌声;然后演奏了几首不寻常的曲子,又博得了雷鸣般的掌声;随后,他拉G调,所有的人都昏死已往,接着拉A调,人们又大叫“啊!”和“好!”国王、他的两个大儿子和所有的宫廷大臣,都惊呆了。小王子却非常平静地说:“让我们重建被敌人破坏的故里!让我们英勇的军队保持良好的战备状况!让我们的国家更加鲜艳、更加繁荣昌盛!”他取出如意斗篷,把它抛向空中。顿时,全国各地出现了许许多多新的宫殿、别墅、公园和湖泊。有几座宫殿又变成为鲜艳的兵营,士兵们住进营房,上尉和上校们住进别墅。从此以后,所有的入都各得其所。小王子用他的如意巾为国家制造食物,创造幸福;用他那根称之为总参谋部的魔杖,创建了一支壮大的军队,赢得了邻邦的尊敬;用那件如意斗篷使国家兴旺发达,提高了消费水平,促进了商业贸易和手工业的发展,从而也使人民的生活富裕起来;用那把魔琴提高了人民的艺术水平和浏览能力,改变了他们那单一而有趣的生活。之后,小王子重新出海,把荒岛上那位第一次帮助他的姑娘接返来,对她说:“你对我信守诺言,我也应该对你说话算数。”王子娶她做了妻子。唉,如果所有的王子都有这样的如意物,并能以这位海盗国王的儿子为榜样,充分加以利用,那该多好啊!可惜的是,他不是一位陆地国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