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往有一对相亲相爱的国王和王后。塞特丽拉王后是一位十分漂亮而且又心肠好的人,也难怪她的丈夫会这么爱她。哥里德林国王品格优良,主持他的洗礼仪式的仙女召唤所有他祖先的灵魂,吸取他们的优点,塑造成国王的品质。
一般来说心肠太好是会有麻烦事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哥里德林国王万事顺利,但是不要希望好运会长久。
国王和王后有一个很可爱的闺女(daughter),名叫朴拉希妲。
国王认为如果她的外貌和心灵都像她的母亲,那么她就不需要其他天赋,所以国王没有请任何仙女主持她的洗礼仪式,这件事严重冒犯了仙女们,她们认为他这是剥夺了她们的权利,因此仙女们决定狠狠地惩罚国王。
王后生了重病,不久便永远离开了人世。国王是那么的痛苦,要是没有小公主的话,很难说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小公主一天天成长,幸运的是有一位美意的仙女罗罗特希望来守护小公主和她的小表哥维维安王子,维维安是一个孤儿,当他依然婴儿的时候,就由他的叔叔哥里德林国王照顾着。
尽管仙女十分竭力地为他们做能做的事儿,但是当他们长大后,他们的个性证明了教育只是削减了自然缺陷,而不能完全去除这些缺陷。朴拉希妲非常可爱,能力和聪明兼备,轻易学习新事物,但同时也非常懒惰和冷漠;相反维维安非常活泼好动,但是他的性格十分浮躁,永远喜欢新鲜事物,但是很快就会对其厌烦并在在短时间内抛弃。
这两个孩子都有可能承当这个王国,所以很自然他们的子民对他们非常感兴趣,可以感觉出所有爱好宁静的市民都希望朴拉希妲有一日成为他们的女王,而急性亲睦强的市民则希望是维维安。这样的分歧似乎会发生内战,而且给这个国家带来麻烦事,甚至在宫殿内两个派别也常常发生冲突。而他们自己,虽然因为被照顾得很好而没有吵架,但是他们所感受到的两派之争使他们相互都不喜欢对方,所以他们似乎不可能赞成结婚。这很可惜,因为这似乎是唯一可以同时满足两个派别需要的方式。
虽然如此,维维安王子还不至于要去伤害他漂亮的表妹,同时都没有耐心使他去认真思考任何事儿。有一日,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一个念头,他要独自一人去冒险。幸运的是他是在马背上想到这种念头,否则的话他就要步行去旅行了,因为他可不想浪费一点时间再回去预备。现在,他只需要调转马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王国。
王子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的离开对这个国家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特别是没有人知道王子怎么样了,甚至哥里德林国王,他在塞特丽拉王后去世后对任何事儿都不体贴,但却对这次王子的失踪感到吃惊,虽然他并没有泪流满面,但是他依然迫不得已管管这件事了。
国王决定亲自看一看公主有何才干。很快他发现公主吊儿郎当的天性,她每日都被纵容溺爱着。这迫使国王开始正视这个问题。罗罗特温顺地听取他的责备,并忠诚承诺她将不再纵容公主的懒惰和冷漠。
从此,可怜的朴拉希妲的麻烦事就开始了!她被要求自己选择自己的衣服,看管自己的首饰,而且自己找事儿做。为了削减麻烦事,她从早到晚都穿着同样的旧上衣,并尽量避免出现在公共场合。但是,哥里德林国王保持将王国的事务向她说明,而且保持让她参加所有参议会并就有关问题宣布自己的意见,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种负担,所以她恳求罗罗特带她离开这个国家,因为在这里一点儿也不快乐。
仙女一开始果断地拒绝了,但是谁能够抵抗住像朴拉希妲这么漂亮的人的眼泪和苦苦请求呢?终于仙女把公主带到自己的洞穴中。公主可以舒服地睡到她最喜欢的床上。然而,公主的消逝让所有人陷入绝望,哥里德林走来走去,看上去心乱如麻。
依然让我们再返来看一看王子维维安的状况,他那好动的性情给他带来了什么麻烦事。
朴拉希妲的王国很大,他的马儿载着他已经达到了极限,无法持续前进,王子只好下马走路,这种迟钝的行进考验着异日渐持久的耐心。
王子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在一片大森林(forest)中,森林是那么的阴郁阴沉,他不由得畏惧起来。但是,他选择了一条看上去最有希望的路,用最快的速度勇敢地走下去。尽管他非常努力,在他到达树林(wood)边缘前黑夜就来临了。
他跌跌绊绊沿着路在阴郁中一向走,当他险些要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丝光芒。这使他精神振奋,确信自己接近了避难所,他现在非常想吃晚餐,但是他走得越近,灯光似乎离得越远,有时他甚至完全看不到灯光,你可以想象当他最终到达收回光芒的大略的村舍时,他是多么的恼火和不耐烦。
王子用力地敲门,一位老妇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但是她似乎不急着开门。王子更加用力敲门,傲慢地要求出来,完全忘了他已经不在他自己的王国。但是这所有没有影响老妇人。对他烦躁不安的行为,老人只是温顺地说道:“你必须有耐心。“
他听见她过来开门,只是这个历程十分漫长。老妇人先赶走了她的猫,免得门开的时候它跑掉,然后他听见老妇人自言自语,说什么她的灯需要清理,这样她可以看得清谁在敲门,灯油不够,她必须加满油。
她一会儿做这一会儿做那,花了很长时间,而且不时地吩咐王子要有耐心。最终王子站在小茅屋内时,他失望地看到屋内贫困的景象,没有看到一丁点儿可以吃的东西。他向老妇人注释说他又饿又累快死了,她只是平静地回答他必须有耐心。不过,她向他指了指可以睡觉(sleep)的草堆。
“我能吃什么?”维维安王子尖叫着。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她答道,“如果你有耐心的话我马上就到菜园去采些豌豆:我们先剥壳,然后我将点火煮豌豆,当这些一切做完,我们就可以安安静静的享用了。不要着急。”
“把这些事做完的话我一定已经饿死了。”王子愁容满面地说道。
“耐心,耐心,”老妇人用她那温顺的微笑看着他说道,“我可快不起来。你一定听过‘等待的人最终会有收获的’这句话。”
虽然维维安王子被激怒了,但是却无可奈何任凭老妇人说着。
“来吧,”老妇人说道,“在我拣豌豆的时候你应该拿着灯照着。”
王子匆忙抓住灯座,但是速度太快,又把灯弄灭了,他十分困难从壁炉灰中挖出两根发光的小木炭,又花了好长时间才用它们把灯点亮。
最终豌豆终于采好并剥去了壳,火也点着了,但是又必须数清楚有多少豌豆,因为老妇人说她预备煮五十四颗豌豆,一颗也不能多。王子无奈地表示他饿得不行了,五十四颗豌豆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多几颗少几颗无关紧要。可是他的话毫无用处,最终他迫不得已数好五十四颗,更糟的是因为他在张皇中掉了一两颗,他迫不得已从头开始数起,以保证数目完整。
煮好豌豆后,老妇人从碗橱中取出一个天平和少许面包预备平分,此时维维安王子再也等不及了,抓起一整块就吃了下去,这次王子说道:“耐心。”
“你认为那是开玩笑,”老妇人像平时一样温顺地说道,“但是那真是我的名字,总有一日你会了解我。”
然后他们每人吃了二十七颗豌豆,王子很吃惊,二十七颗豌豆吃下去他居然饱了,他甜甜地睡在了草床上,他在宫殿里从没睡过这么香。
早晨,老妇人给了他牛奶和面包当作早餐,他吃得很饱,很高兴,不用采集、数数或煮的手续了。吃完早餐以后,他求老妇人通知他她是谁。
“我很乐意通知你。”她回答道,“但是故事会很长。”
“哦!如果太长的话,我可不想听!”王子大声说道。
“但是,”她说,“像你这样的年龄,你应该听听老人的话,学会要有耐心。”
“但是!但是!”王子用他最不耐烦的口气说道,“老人不应该这么噜苏!通知我我现在到了哪个国家,我真的不想听其他的。”
“十分愿意,”她说,“你在黑鸟森林,是上帝许下神谕的地方。”
“神谕!”王子惊叫道,“那我一定要去向他询问一下。”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币,递给老妇人。可是,老妇人不接,于是他就把金币往桌上一扔,像风一般地离去了。他甚至还没有问清楚该往哪里走。
他选择了他看见的第一条路,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他不时地被石头绊倒,或是撞到了树干,还常常搞不清方向。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远方有一座又高又大的玄色城堡,从上面可以看见整个森林。王子觉得这一定是神使的住所,就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到达了城堡最外边的门。整个城堡被壕沟与外界隔开,吊桥、大门、墙壁另有高塔都呈现出阴郁的色彩。
门上有一个大钟,上面用红字写着:“任何敲响大钟的人都会死,如果你很好奇就来试试吧。”王子绝不犹豫地抓起一块大石头就用力敲向大钟,马上就响起了低沉而恐怖的声音。门自动开了,王子刚走出来,门就“砰”的一声关闭了。
他经过一个又一个高塔和城垛时,都会有成堆的蝙蝠(bat)飞起,黑糊糊地遮住了天空。要是别人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了。可王子维维安没有。他持续向前走,来到了第二扇门。这里有六十个黑奴来为他开门,这些黑奴们从头到脚都被头蓬掩盖着。王子想和他们说话,可是他发现他们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只好放弃。他实在是不习惯把自己的念头藏着,现在才发现自己十分需要老朋友——耐心。
他现在只得默默地跟伴伴随着他的带路人,黑奴把他带到了一个十分豪华的大厅,地面全由黑檀木铺成,墙壁是由黑玉制成的,天花板全是由玄色天鹅(swan)绒制成的。王子看了看四周,想找点吃的东西,可是没有找到,他向黑奴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饿了,黑奴们会心并向他表示他必须要等待一会儿。
等了几个小时过后,这六十个家伙终于再次出现了,他们十分恭敬地把他带到了一个宴会大厅,然后他们都坐在了长长的餐桌边。菜都被放在了桌子的中心,王子早已等不及了,他伸手去抓距离他最近的那盘菜,想把它拉近一点,可是却失望地发现菜是被牢牢地定在那里的。他看了看周围的黑奴,他们仍然是神情肃穆,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内空的芦苇秆,他们通过芦苇秆把食物吸过来。王子只勤学他们的样子做,可是整个历程令他觉得十分地无聊。
吃过晚餐后,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他被迫要看着那些人下象棋,他们下了好长时间,似乎总也下不完,王子在一边看得险些都要无聊死了。这时,那些人又如之前那样十分恭敬地将他带到了一个卧室里。
第二天一早,王子就醒来了,他想要早点去询问神使,可是那些人没有理他,而是把他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大理石浴室前,那里一边深一边浅。仆人示意他出来洗澡。王子没有理由拒绝,跳进了深水一边。可是,他却被拉了起来,因为他只被许可待在一英寸深的地方。
每日这样的程序都重复着,无论他怎么说都无法改变这个程序,水每日都上升一英寸。这样到了六十天以后,王子发现他只能生活在沉默中,他被带到这带到那,用芦苇吃饭,看着无聊至极的象棋游戏,这是他最憎恶的游戏。最终,水已经升到了他的下巴,他的澡终于洗完了。
穿着玄色长袍的奴隶们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个大头盔,簇拥着王子,口中唱着悲伤的歌曲,来到了另一个神殿的铁门前。正在他们歌唱的时候,另一群奴隶出现了,他们持续簇拥着闷闷不乐的维维安王子。
这群奴隶和之前那群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是他们走得更慢了,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站了一只乌鸦(crow),这些乌鸦的哇哇叫声在殿里回荡着。